米拉日巴尊者道歌集（三十一）

第三十篇 中陰救度密法的開示

敬禮上師。

大恩傳承諸上師，空行自在天中天，至尊馬爾巴大譯師，頂間摩尼具加持，

似白蓮開花蕊展，以手摩頂賜加持，灌頂說法傳口授，使令成熟得解脫。

如是宿具善根者，成就究竟大惹巴，喜笑金剛是其名，我今頂禮尊足前，

緊要關(guān)頭中陰時，解脫險處之口訣，為利劣慧諸后學(xué)，說此不動之精義。

大成就者密勒日巴最初于（馬爾巴大師處）受四灌頂法時，本尊上樂金剛以及諸壇城圣眾，外護空行母卅二尊，明妃十六等一時頓現(xiàn)于空中。密勒日巴于剎那間親見本尊壇城大眾；其時上師，空行齊為尊者取名為“喜笑金剛”。大譯師馬爾巴隨即鄭重叮囑，令尊者（終身）努力修持，（現(xiàn)修持相而利眾生。）尊者乃不惜種種苦行，一意精進，終于證得密乘之因緣功德及究竟成就。即依此四大之肉身而證取如虹光之心意身，于大手印之殊勝最大成就得臻圓滿。

一時，世雄尊者密勒大士于汀瑪珍商鎮(zhèn)之東，蒙境之邊，空布下端之西，黑云彌布之下，羅睺星行規(guī)之門，鷲鵬雪山頂尖吉祥白云籠罩之左頸處，有一牧野，名喚藥谷。其地青草萋萋，美如綠玉；眾藥衍生，百花齊放。其谷有河，水似乳汁，又似天露，緩流蜿蜒，極盡幽曲。河畔某地，具大加持，靜適宜人。尊者密勒即于該地心契諸法畢竟空性，離一切戲論，光明（遍滿），離諸來去，心不動搖，恬然安住。于木馬年秋季上月，室宿星將隱之時，汀瑪珍商鎮(zhèn)一帶突然流行極嚴重之各種傳染?。褐T如白、黑二種天花，吐血、高燒、人事不省之無名時癥，痢疾如阿雅巴利、比答巴利、嘎不那阿惹咱、孟打咱立等各種千奇百怪之傳染病，一時俱生，人畜死亡不可計數(shù)。

到了下一個月秋季正中十一號的黃昏，太陽如火球般（將要下山）的侍侯，一個美艷照人光彩煥發(fā)的女郎來到尊者的面前。她身著白綢長袍，上面繡著紅花與火舌的圖案，衣邊以五種珠玉嚴飾；裙之上端鑲有珍珠絲帶纓絡(luò)；腰間系以金剛鉆石之（串鏈），頸間亦掛有金制的飾物。她來到尊者的面前后，頭面禮足，繞匝七周，向尊者頂禮九次后說道：“尊者??！我們的大姐病得十分嚴重。請您移駕到對面雪山的頸間處去一趟吧！我是特別迎請您來的！”

尊者說道：“今天已經(jīng)太晚了，我不想去。你今晚就留在此，明天一早我倆再一同去好了！”

女郎說道：“如果我們由曼達咱日（？）神通光明道而行，就毫無困難。所以無論如何請您今天一定要去。”

尊者道：“這條道路在那里呀？我這個老頭子怎么從未見過呢？到底向那個方向走呢？還是你在前面帶路吧?！?/p>

女郎就從翅葉[1]中取出一條白絲帶來，將絲帶向空中展開，說道：“我們就乘這條絲帶去吧！”

尊者就用腳踏上了絲帶，一剎那間如閃電般就到了對面雪山的中間。在碧天王母雪山的左頸處出現(xiàn)一個白綢作的帳篷，（入口處掛著）金質(zhì)的帳幕。帳篷的繩索是用寶石作的。撐柱是用海螺作的，拴帳篷的釘橛是用玉石作的。帳篷中躺臥著一個美女，其長長的發(fā)髻上有纓絡(luò)嚴飾。只見她（形容憔悴），身體顫抖，火熾的眼睛滿布著紅絲?？匆娮鹫邅淼剑懔μь^向前招呼尊者說道：“尊者?。∥疫@個病實在太嚴重了！請您要開示和加持我才好啊！”

尊者問道：“你是怎樣染上此病的？什么時候開始病的？現(xiàn)在是怎樣的不舒服呢？”尊者這樣詳細的向長壽女詢問。

長壽女答道：“此病的起因是不久前夏天的時候，這一帶的牧童放了一把大野火燒山，我被煙火的毒氣所薰，所以染上了此病。前幾天，在秋季初月下旬我覺得有點不舒服，挨到今天秋季中月十一號已經(jīng)痛苦萬分，實在受不住了，所以才特別向尊者求救，迎請您到這里來的。（病中）我口中所呼出的（毒）氣，接觸到本地的人民，以致發(fā)生各種傳染病，這就是近來這一帶瘟疫流行的緣故了?！?/p>

尊者忖道：“原來時疫流行是她造成的！暫時決不能輕易答應(yīng)幫助她。我先要讓她立下堅誓（以后決不傷人才行?。庇谑蔷拖蜷L壽女說道：“女郎啊！你前些時曾在我面前發(fā)下菩提心，學(xué)了本尊佛陀的真言，我是如何再三叮嚀你，要尊重善惡因果。你卻不守誓言，漠視戒律。對自己的一小點不適都不能忍受，卻任性的傷害了這許多無辜的眾生！你既然自毀三昧耶戒，現(xiàn)在的苦痛亦是罪有應(yīng)得。我觀察你過去的言行，使我對你絲毫不能信任。今天你如能發(fā)下重誓，立即消滅此地的瘟疫，我也許會嘗試的來幫你一點忙。不然我立刻回去了。鬼女??！你自己仔細想一想破壞三昧耶戒的嚴重后果吧！”

長壽女聽了驚駭萬狀，抓著尊者的腳說道：“我們這些愚癡的眾生，有時可能（不慎）而損惱他人。但請您千萬不可這樣說！一般說來，那些上趣和清凈的天人和鬼靈們，如果他們不先侵犯我們，我們也決不會侵犯他們的。特別是前不久我們曾在尊者前發(fā)菩提心，決意遵守您的訓(xùn)示，所以根本自己沒有存心去損惱眾生，亦沒有教唆別人去害人。比方說，今年夏季末月時，河水泛濫，地泉狂涌，連許多險地都淹沒了。我們的眷屬及他們的仆從中，有成千成百的食肉母和羅剎女，他們是非常喜歡吃肉飲血的。（這次本地的人畜瘟疫多半是他們造成的）。我如身體痊愈，決定遵從尊者的訓(xùn)示使染病的眾生逐漸痊愈。今天無論如何要請您慈悲救護我！”她這樣再三懇切的祈求尊者。

于是尊者即于當晚為長壽女作金剛薩埵百字明洗障法，替她至心祈禱上師及三寶多次，又為她灌尊勝佛母長壽頂。第二天早上，她已經(jīng)能從床上起身向尊者頂禮了。此后七天中，尊者又以（心性）明力[2]為她加持。于是她疾病全消，身體健康，容光煥發(fā)，尤勝往昔。于是尊者說：“女郎?。∧悻F(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好了。我要到村鎮(zhèn)上去救護染病的人們，請告訴我你們需要些什么合適的供養(yǎng)？要作何祭祀？我當去轉(zhuǎn)告本地的鄉(xiāng)民?！?/p>

長壽女說道：“因為緣起互依的緣故，如果我們（這些山神）身體健康快樂，此地的鄉(xiāng)民也自然會逐漸康樂的；要使鄉(xiāng)民速得痊愈，必需了解我們這些世間空行母們，有一個共同的誓約，那就是一人不好，大家也就都不好，造成混亂不安。這樣一來，宇宙間的各天人鬼靈也一齊動搖不寧。他們也會為我們支援的。當前需要的祭祀是集眾多多念誦‘如來頂髻心要陀羅尼’，宣講達成甚深經(jīng)典，常用凈瓶（明咒）洗除身體。在各村鎮(zhèn)處結(jié)界禁足，（隔離往來）。以紅白各種鮮果供品會供，興辦大形食子。食子上要以各種食物嚴飾，以此種種功德回向，瘟疫就會很快的滅跡了?！?/p>

于是尊者就行至汀瑪珍商鎮(zhèn)，對鄉(xiāng)民們說道：“我近來作了一個夢，夢見此地瘟疫猖獗的起因：你們有人用煙火毒氣傷害了本地的女神，她很不快。因此連帶使天人和鬼靈大眾都非常惱怒，所以才發(fā)生這場大瘟疫的?，F(xiàn)在你們要作如此這般的祭祀和修法，作這樣的供養(yǎng)……，（這樣去做，大家的病就會好的。）

鄉(xiāng)民們立刻依囑辦理，準備各種供品，興辦廣大食子，向上師三寶祈禱，向一切護法守者供食，然后回向功德于一切天人鬼眾。依此真實法力，沒有多久，果然這場大瘟疫就全部滅跡了。

在該月月底廿九號清晨，吉祥長壽女五姊妹率領(lǐng)著許多仆從及當?shù)刂缴駶搧沓]尊者，并攜來許多豐盛美味的上妙食品和飲料，滿盛在許多眾寶所成的容器中供養(yǎng)尊者。他們齊向尊者頂禮繞匝多次后，肅立尊者面前。于是那五個世間空行幻變母就啟稟尊者道：“這一次，尊者把我們從死亡的邊緣上救回來，此恩此澤，實在無可比擬，難以報答??！“隨即唱道：

“上方天空蒼穹中，黑云累累遍彌漫，蛟龍怒吼作雷響，欲降雨露利群生。

雷鳴轟轟震耳時，冷熱電氣相擊也。細雨綿綿經(jīng)三日，陰陽地氣平和也。

云興雷鳴風滿谷，天降甘霖之兆也。于此浩蕩云層下，矗立三尖大雪山，

中峰高蹤觸天際，山頸水晶頂冠處，群星閃耀映玉彩，日月光明照大千。

雪山鄰近左頸處，其下低谷草原中，?，F(xiàn)美虹作天幕，此即幽美之藥谷，

稀有牧野之勝處；其地盛產(chǎn)各谷類，鮮果眾藥出生處，遍地異花百千種，

綻放競艷悅眼目，見此花谷心歡喜，山神競歌齊戲舞。如斯福地有溪河，

河畔大士有蓬居，稀有大師世罕見，眾所歸仰密勒尊！前生多集?；酃?，

今得如寶之人身。勇猛精進無少怠，專修禪定離間斷，澈證心性無生故，

于此幻身得自在。不懼障擾侵害故，不動如山真修士！氣分功德究竟故，

一身赤裸神奕奕。依于各種之禁行，圓滿種種利生業(yè)。于此惡世濁劫時，

降生紅面西藏國，普天之下咸蒙庇[3]；尤以吾等五姊妹，特沾恩佑顯祥德。

本月十一中旬時，由昔煙穢觸身故，四大受損疾病生，煩惱嗔忿心狂亂，

因此身受極劇苦，五臟翻涌瀕死亡。于此危難極苦時，尊示大悲來救護，

明力加持賜灌頂，凈障真言滌我身，指示心性超生死，當下開悟心決定。

四種集滯如云散，此身輕快似木棉，心生種種之妙境，非時死難得解脫。

暖氣將滅得復(fù)元，呼吸將斷得復(fù)蘇，閻君所差拘命使，蒙羞抱頭默默回！

噫戲大恩瑜伽士！吾儕雖然種性卑，根劣慧淺極愚昧，今日續(xù)命之大恩，

終身難忘常記心！為報尊者大恩故，所命無不謹奉行，所樂無不得成就。

從今乃至菩提間，未證無上佛果時，愿以凈愿善甘露，洗滌身心垢障已，

常伴君側(cè)勤侍奉，乃至剎那莫相離！尊成無上正覺時，愿往所顯之剎土，

侍奉如來化現(xiàn)身；吾儕宿善五姊妹，愿成最初之徒眾，（于尊初轉(zhuǎn)法輪時）

愿飲初將法甘露，愿以甘露功德力，得成如來之法子，廣攝迷頑諸眾生，

四方會集如云眾，普降法雨甘露已，群生咸得意滿足！”

吉祥長壽女等五姊妹對尊者唱畢此歌發(fā)下善愿后，尊者忖道：“這些羅剎女，這一次從危癥中復(fù)原，對我心生如是的感激。看樣子，如果我將生起圓滿二次第的若干口訣傳授給她們，她們大概可以堪能修持了?！庇谑蔷蛯λ齻冋f道：“女郎們??！你們此番由危癥痊愈后，對我表示這樣懇切的感恩之意，看來你們大概都有現(xiàn)證真言乘教法的根器。如果你們想解脫這險難重重的輪回，越過這荒涼陰暗的世間，從此無復(fù)受生死之苦，我可以傳授你們一些法訣，不知你們是否堪能修持呢？”于是尊者就唱了下面這首“快樂出生曲”：

“東方煦陽光輝下，矗立吉祥藥天峰[4]，鵬頂水晶美發(fā)髻，返耀金光千萬重，

上有白雪冉冉飄，一抹斜陽五色虹。山腰石崖似玉眉，常在煙雨蒙蒙中。

秀逸脫塵此雪山，碧天王母遐邇聞。雪山深處有宮宅，女郎仙妃是主人。

妍麗絕色世所無，身有流光出清塵，鶯喉婉轉(zhuǎn)為我歌，吉祥長壽女郎名。

女郎此番大驚怖，傲氣全消昔所無，四大不調(diào)氣息亂，身受疾病極劇苦。

心生苦惱難堪忍，氣如懸絲剎那間，命在須臾無常至，此皆往昔惡業(yè)果，

如今受報成異熟。從今若不止惡業(yè)，難逃地獄怖畏苦。今日不死深可慶，

深心凈信誠祈請。我心感懷起慈悲，賜汝真言大加持，逃脫閻羅之拘縛，

死神口中奪汝回！一切惡兆轉(zhuǎn)吉祥，逆緣障礙成助益。汝今深心適樂耶？

知恩報德本甚難，汝卻頻頻謝我恩，美言贊嘆誠感激，婉歌一曲我心喜。

從今若能遵我言，必能解脫諸苦難，超越怒濤生死河。八種無暇之困境，

輪回黑暗之幽林，四魔盜匪之險地，三種中陰之危境，皆能安穩(wěn)得超脫。

趨入常樂之大道，安抵如寶之樂州，我此諾言不汝虛。密勒本人雖平凡，

密勒傳承甚稀有！首自第六金剛持[5]，乃至馬爾巴大譯師，所有傳承諸上師，

無非如來之化身，殊勝加持無間斷，故我說為甚稀有！梅紀、那若二大師，

美譽普傳遐邇故，汝儕諒必亦耳聞。至尊上師蓮足前，我曾授法親依止，

歷時六年零八月；如影隨形未曾離，依師所教如量行。心底深處所喜法：

甚深密續(xù)喜金剛，具大加持上樂尊，心要馬哈馬雅續(xù)，廣大如空勝密集，

護法守者四主座，化身佛陀殊勝續(xù)，示究竟義心要法，如海汪洋眾疏解，

如寶心要之口訣，甚深心要盡領(lǐng)受[6]。耳傳口訣圓滿藏，如金溶化成細丸，

取用提煉攝精粹，空行尊前誓持守。噫戲慈父師恩重，惟以修行報深恩！

修行精要在久長，恒常不斷堅持續(xù)。如是長遠勤修故，五大之氣得自在，

堪修（無畏）平等行。疾病來擾亦無畏。汝若愿得此安樂，應(yīng)遵我教隨我后，

仿效我行如我修。若能現(xiàn)在即修道，來世永遠得安樂。此身肉體疾病多，

心情冷暖難維護，此皆煩惱為根因，外緣遇合而形成，往昔業(yè)行異熟力，

自顯障礙成斯果。未來百千萬億世，長期受苦極難忍，應(yīng)知地獄諸極苦，

本來實際不可得，惡念習(xí)氣迷惑力，顯似外境受煎熬。釋迦世尊大能仁，

回答金剛心問時，了義經(jīng)中如是云。應(yīng)知遍計迷亂本，一切歸根在自心，

不知一切惟心現(xiàn)，饒為帝釋、自在天，亦屬徒勞無實義。不能真獲究竟樂。

縱饒歷劫入四禪，亦屬下劣生死道，難臻一切智智位。是故應(yīng)斷業(yè)煩惱，

凈除習(xí)氣及障礙，念念常修菩提心，習(xí)究竟義觀無生！你我有緣成法侶，

應(yīng)舍懈怠及疏懶，披精進鎧發(fā)大勇，須臾心亦不散亂。如是所求必速成。

（老密所說真實語），女郎女郎應(yīng)銘記！”

尊者繼續(xù)說道：“你們應(yīng)仔細思維此歌之義理，修習(xí)正道，護持佛法。如果你們認為佛陀之四身是必需特別求覓的，那就錯了。其實所謂‘佛果者’即在自心中，離自心而求佛果是永遠得不到的。我們在生死（輪回）中的眾生，于死亡時所顯現(xiàn)之死光明即是佛陀的法身；中陰之所顯為清凈之圓滿報身；投生至各趣則為化身，此三身等同一味，無有差別，即是（法界）體性身。此四身佛果原是自己本來具足的，可惜眾生不能通達此理耳！汝要證悟此理，則必需具有無間斷的傳承和已得成就的上師授與修觀的甚深口訣才行?！?/p>

她們回答道：“從前我們的上師蓮花生大師，初入西藏的時候，我們前往侵擾攻擊，但被他的神力手印壓于掌下。因此我們以后就立誓服從他的命令，把我們的命根精要心咒供奉了他。那時我們也聽聞了許多顯教的因果報應(yīng)道理。在印度的孟巴札著尸林中，也曾從學(xué)幾果恰大師和禁行尊者學(xué)巴拿波得大壇城灌頂，廣受金剛真言乘各種密法。依此因緣，我們已成為堪能的密乘法器。這一次我們害了嚴重的疾病，親自經(jīng)驗道病苦的難忍，心中極為畏懼。因此推想到地獄眾生的極苦實在是剎那亦難忍受，因此懇祈尊者傳我們一個妙法，一方面能遮除各種苦痛和怖畏，一方面能指示我們現(xiàn)證四身佛果之道。今天無論如何要求您慈悲傳授我們這個法訣才好！”隨即歌道：

“廣大虛空光明界，金色祥云冉冉飛，此乃龍王神通力，為自頂髻作莊嚴。

祥云之下有眾生，小天小仙非人聚，非人聞香女神眾，快享種種諸欲樂，

盡情歌舞恣嬉戲。于此飄飄浩云下，有一善妙汀瑪谷。谷上雪山環(huán)圍繞，

下有溪流眾沼澤，中間白玉石崖上，藥谷眾神作舞蹈。藥谷草原似凈璃，

龍王藏寶之庫也。精汁密漿產(chǎn)地也。四足走獸游園也。此地寂靜好牧野，

神逸心曠舒胸襟。谷內(nèi)潺潺溪水畔，化身尊者有寥居。稀有人間大丈夫，

其身美健勝摩尼，僅聞名號瞻其容，群生垢障皆滌凈，身作（秘密）之手印，

示現(xiàn)種種大神通。由證普智心性故，法性虛空得自在。尊以慈悲宣法要，

暢演法性空寂理，我儕天人與鬼眾，廣植誠信根因故，尊所訓(xùn)示敬奉行，

尊乃佛子如意寶，依止眾愿得滿足，吾等世間空行母，現(xiàn)女郎身幻變女，

無始劫來迄于今，無明迷亂心迷惑，投生轉(zhuǎn)世難計數(shù)，不欲投生難可得，

生已住世無自在！閻君一旦詔令下，頭腦昏昏入黑暗，手被索縛難逃脫。

何日死至無自主，死時四大活力消，命根壽元歸寂滅，中陰境界隨現(xiàn)前。

中陰黑暗光明道[7]，甚險甚奇甚可怖！身隨毒惡屠手行，苦逼力竭難堪忍！

中陰鬼魂四飄蕩[8]，惡業(yè)習(xí)氣強風起，吹卷孤鬼陌生處，不由自主覓投胎。

輪回大海波濤中，生老病死眾苦逼，沉淪生死無依怙！慶我今日仗尊力，

得乘菩提心舟筏，解脫邪見及魔怖，遠離羅剎貪欲島，逃脫業(yè)力之海魔，

平安無懼得庇護，安抵彼岸摩尼洲，眾寶所成之國土。長途航行疲勞客，

皆得舒息得自在。漸由生死大夢醒，心所欲求皆滿足。輪回邃谷甚險危，

滿布幽林八無暇，陰深障蔽極黑暗，各種過失之淵藪，各種刺痛之泉源！

煩惱眾獸待噬人，見此孰不生驚怖？八苦交煎眾逼中，孰不迷途心?；?！

尊所示法離諸垢，一似清秋圓滿月，明瑩燦爛離云障，光耀眾物顯明朗。

盡除無明闇暗已，祈示清凈之大道。中陰險途極可怖，三重危境難拔除，

我儕一向為魔困，鐵鎖縛身不自由，身陷深井難解脫，今日皈依尊者前。

尊具無比大威力，孰敢螳臂而擋車？能于中陰之險道，回遮怖畏得解脫。

死有光明現(xiàn)法身，祈授指示法身訣。中陰顯現(xiàn)凈色身，祈授指示報身訣。

令我投生得自在，祈授指示化身訣。解脫此三險境后，愿依無畏離慢道，

得至無魔無障地，常樂凈土不退轉(zhuǎn)，法喜充滿遍法界。如是善妙之凈土，

確有其地曾耳聞，惜我空行五姊妹，眼未親睹足未至，噫戲！恩師大慈悲，

祈賜佑護示坦途，開顯如是妙境界，此我至心之誠請！此世受苦已力竭，

無依無怙受逼惱，呼喚地獄豈遙遠？當前現(xiàn)在有地獄！嗟乎恩師大慈悲，

祈顯（地獄）即佛身！四身佛果現(xiàn)前成！”

歌畢，她們就用一個白色的銀鏡，內(nèi)盛金色蓮花及珠寶鑲以各種珍玉，以此作為曼陀羅供奉給尊者。尊者說道：“女郎們??！你們對我如是恭敬誠信，殷重求法，我當然要以傳承的力量來加持你們，現(xiàn)在就請你們準備會供的供物吧！”

于是當天夜晚長壽女五姊妹就準備了六十種食物，堆聚在曼陀羅上作為供養(yǎng)。尊者就依瑜伽耳傳空行母的儀式為她們加持和灌頂。（于灌頂時）尊者即為宣說解脫中陰險道直示三身（佛果）之口訣，以及往生大樂凈土之法要。作此歌曰：

“閻浮勝地天竺國，巍巍大寺毘扎馬，一切諸明出生處，（遐邇聞名大學(xué)府）。

北門守護班智達[9]，人中獅子難比倫，能摧諍者令腦裂，立破無礙大力士，

明曉口傳四部續(xù)，已得共不共成就，此非那諾大師耶？那諾大師有長子，

難行能行具堅毅，馬爾巴譯師是其名。父師羅札之盛名，如大雷震動四方。

恩師對我叮囑言：‘釋迦教法末濁時，人多短壽少福報，魔緣障礙難具說，

人皆匆忙無暇故，智識無邊難決了！續(xù)部廣大難盡知，多學(xué)廣聞無利益，

汝應(yīng)一意專心修！修持精粹心要法?！乙嘧巫紊嵝傅?，如師訓(xùn)示而行持，

常依山居住茅蓬，身依苦行習(xí)禪觀，因此覺證少許生[10]。

噫戲！夙根善女人，應(yīng)觀心性明朗朗！吾輩六道諸有情，應(yīng)知中陰六法根[11]，

有情往返三有道，流轉(zhuǎn)輪回三界中，險徑三處難可避，狹道險路三旅客[12]，

卻有至親來相迎。（如是至親是誰耶？）本來圓成大樂是，若未相遇此迎客，

必為閻羅之奴仆，東西尋找覓路途。若無三軍[13]相伴隨，難避險境諸恐怖。

埋伏暗處魔匪眾，將以繩索來縛汝。中陰幻境千萬億，惑人音語陷人迷，

誘入錯誤之道路?！兄嘘帯咂呷眨硎芾錈岣骺嗤?，此后業(yè)力所使故，

復(fù)墮輪回之牢獄。若欲解脫生死獄，應(yīng)于‘輪涅中陰’[14]時，認持實相大手印，

深觀（佛性）根本見?！乐嘘帯@現(xiàn)時，心之明分興用故，應(yīng)于起、正勤修觀。

自性‘道之中陰’時，本性智慧堪認持，應(yīng)依耳傳口訣觀。蒙境‘睡眠中陰’時，

應(yīng)攝習(xí)氣歸入道，應(yīng)修光明及幻身。最后‘生有中陰’時，三身現(xiàn)量顯現(xiàn)故，

應(yīng)住三種之凈土[15]。此時若未能證得，‘投生中有’顯現(xiàn)時，依于清凈之愿力，

緣起因果不壞故，當獲暇滿之人身，從往昔業(yè)得醒覺，能于道證得究竟，

無需長時之等候，必獲解脫無少疑。汝儕稀有五女郎，殷重再三求斯法，

一心至誠恭敬故，感我說此中陰法。至尊馬爾巴若來此，難說較此更深法！”

女郎們聽了此歌，即由座起，頂禮繞行尊者七次，然后供養(yǎng)尊者一個滿鑲珠寶的曼陀羅，贊嘆尊者身口意的功德。又以三摩缽地所生之空樂四喜四智[16]供養(yǎng)尊者。然后說道：“尊者適才對指示中陰所說的法要，（我們非常感激），現(xiàn)在請您為我們總攝精要講說一個簡易的修持法門吧?！庇谑歉璧溃?/p>

“能轉(zhuǎn)頑鐵成黃金，眾生依怙大恩師，以勝耳傳凈甘露，轉(zhuǎn)一切苦成大樂。

敬禮如佛尊者父，祈常悲護莫舍離。心地已得清凈者，能于廣大法界內(nèi)，

離戲大樂宮殿中，明空無別獅子座，離生死垢凈蓮上，親睹上師端嚴坐。

空行眾云群圍繞，遠離分別霧垢染，日月二輪光明耀，此非慈父密勒耶？

觀師美身無厭足，端容奪意光彩發(fā)，以眾功德而莊嚴，身形相好難描述，

一似佛子孺童然。見已心生大歡喜，難禁衷心贊尊身，尊以妙歌而說法，

美音似彼乾達婆，大樂獅子發(fā)巨吼，魔、外心驚膽俱裂，具根弟子逼惱息。

說法妙語遍十方，聞?wù)邭g喜齊贊嘆。尊心不動似金剛，究竟通達一切法，

離一切見虛空中，菩提心光耀法界，除盡弟子眾迷暗，不動智心我贊嘆。

至尊上師身口意，與諸佛陀無差別，能賜一切諸成就，如摩尼寶滿眾愿，

轉(zhuǎn)師住頂如勝幢，又似寶冠作忠言。（恒常觀師住頂故），能凈我心諸垢障。

無分晝夜離散亂，誠心禮、供、并祈禱。猶如權(quán)威之國王，凡所欲求皆滿愿，

至尊師寶前禮贊。覺證之苗生長已，疾證金剛持[17]覺位。尊之身業(yè)與智慧，

能興無邊大事業(yè)，開花結(jié)果大圓滿，普令群生得滿足，愿我亦能速臻此。

乃至未得佛果前，愿常依尊為婢女，愿以有漏肉身樂，出生無漏三摩地，

四喜智慧發(fā)生已，住于空樂大三昧，趨入中道[18]之妙義。依此覺證凈眾垢，

得成智慧空行母，此我姊妹之切愿，祈尊歡喜賜納受！尊適所示中陰法，

解脫險境之要道，吾等仍有不明處，祈詳解說釋我疑。認持四身之要訣，

顯身、轉(zhuǎn)界之時機，祈以簡明攝要語，開示吾等修行訣。愿尊賜降大威力，

成就究竟大果位。種種功德與神通，與尊平等無少別！”

長壽女五姊妹發(fā)下善愿，唱畢此歌后，尊者回答她們道：“由于三根本（煩惱）及妄念之驅(qū)使，眾生在八無暇的三界中長期流轉(zhuǎn)，顛沛疲勞，眾苦逼身。在這漫長的輪回道中，有三種旅客：第一種是具有法訣又能修持的人；第二種是有法訣卻未曾修行的人；第三種是既無法訣又未曾修行的人。第一種人對生死之幽途，可怖之險徑，和魔鬼之埋伏可以全無怖畏，依修持之精要必能解脫。最后一種人就是普通的凡夫俗子，她們一旦陷入中陰險道，自然就會驚慌苦惱為魔所乘，于三界輪回中像水車一樣無間歇的流轉(zhuǎn)生死。第二種人雖亦有前述之怖畏及陷入險境之驚懼，但卻有法訣能除去這些驚怖，使諸魔障難變成順緣及仆從。你們對我具有無轉(zhuǎn)變的信心，對甚深的法要亦有仰慕希求的智慧，如果再能有不退的精進鎧甲，就可以在死時和中陰時利用身內(nèi)的諸根與四大（轉(zhuǎn)變和增減）之時節(jié)關(guān)要，漸次獲得成就?，F(xiàn)在，我要對你們講說現(xiàn)證三身的關(guān)鍵：第一、在‘死有’現(xiàn)前時，應(yīng)注意（身界）各種轉(zhuǎn)變之險徑及（憶持如何）斷除之方便。此時外、內(nèi)、諸大，蘊界處等次第消融，一切煩惱之束縛亦于該時（暫得）解脫。此時顯現(xiàn)一片無云晴空，（瑩澈空朗），如日月光明照耀一般。此即離一切戲論之寂滅法性，不加造作本來如斯之空性實相也。此時所顯之空性光明即是所謂的‘死有光明’法身境界，亟應(yīng)如實認取此法身光明，（幸勿錯過）。但是要想在死時確證法身光明，卻必需要在生前得到善妙上師對自心實相體性的指示，同時勤修開顯之‘道上光明’[19]才行。（對法身若不能認持而失落此境界，則會進入）‘世間中有’的階段，此時由往昔習(xí)氣之串習(xí)力故，生起‘意生身’，因此就會被業(yè)（識所變）之死神所侵逼，遭受種種苦痛墮入險境。此時之中陰境界，（可以說是）‘顯境黑暗之光明中有’[20]。其實之中陰身，諸根具足，穿行（山河崖壁，一切外境）皆無障礙，具足‘業(yè)力神通’[21]，身發(fā)光明。此時之中陰即是圓滿報身佛的（體性境界）。該時應(yīng)即（觀想）生起如幻變雙運之佛身（本尊觀）。因此即得凈除習(xí)氣所成之業(yè)報身，此境顯現(xiàn)時應(yīng)確實認知為要。由于了知（此時之中陰意生身即是報身佛之體性），則能明顯的作生起次第的本尊觀想，成就凈分之幻化與夢變自在。中陰之最后階段則因為（心分）之明體為業(yè)氣所遷，不得自主，因而墮入激動之險境。此時中陰之‘聞香身’[22]（急于）尋求投胎之處而見男女交合之狀，因而生起貪欲及嗔妒之念。此時若能憶記口訣，依之作觀，則本來空樂之覺受即能興起不離，此即金剛乘對治（輪回貪嗔）之妙法也。于此對治法訣之力用臻于究竟，則一切業(yè)境自然寂滅不現(xiàn)。此后心中若思投生，則應(yīng)自己警覺：‘此種種投生之相皆為佛陀化身之示現(xiàn)?！诖苏鎸嵉览響?yīng)確切認持之。但若欲在中陰時確能認持應(yīng)身佛陀，又必需在生前修持忿怒母解脫道[23]，以拙火之暖力生起智慧，同時依貪道事業(yè)手印[24]，圓滿修觀第三灌頂之義，這樣才能澈底斷除貪愛及妒忌之根[25]。攝要言之，以上所說即是現(xiàn)證三身佛果之方法與時機。你們應(yīng)善自深思而認持之。至尊羅札馬爾巴之心要中所流出之最勝耳傳指示心性口訣――那方便道之究竟精要――亦不出此范圍矣！我自己修行的把憑、決信、與證驗亦盡在此矣！女郎們啊！你們應(yīng)當對我所說善加認識，如法修持才好！”

幻變母五姊妹中為主的吉祥長壽女于方便道甚深義之指示，極端信慕崇敬，于是向尊者頭面禮足說道：“尊者??！從今以后生生世世我都要跟隨您修持事業(yè)手印。在沒有究竟圓滿證得您所開示的中陰法要之前，還要求您時常護念于我才好！”她這樣殷重恭敬的祈禱尊者后，又向尊者頂禮繞行多次然后才回返自居。

以上是難以描述的大惹巴喜笑金剛向五世間空行幻變母答詢解脫中陰險道時所開示的法訣，其所唱之歌體名為水金花鬘。

吉祥圓滿

至尊如寶大恩師，究竟成就之惹巴，與彼世間五空行，幻變女郎須陀羅[26]，

以妙歌音相問答，言辭美妙似花鬘。如是超勝之密義，雖然不應(yīng)筆之書，

為懼自己忘失故，利益未來弟子故，令彼向往心雀躍，如師所說而記之。

三次求師準我書，三次微笑未俯允！空行峻烈嚴厲故，未敢任意作增減。

父師尊重囑我曰：‘為利將來修行人，作渠覺證之參考，可書此歌利益彼。

余人應(yīng)秘不可示?！暨`上師此咐囑，亦違空行之戒誓，（故我祈求眾空行，

佛陀成等正覺時，吉月下旬現(xiàn)神通[27]，我于斯時于茂林，檉柳迤邐適人處，

伴隨具戒三昧耶，金剛弟兄密法師，法名菩提惹咱者，詳詢此事之始末，

請益談?wù)摳骷毠?jié)，行者我名光有際[28]，書此中陰解脫法。歌名水金之寶鬘。

為利眾生我祈請。愿以書此之功德，中陰有情皆解脫！

以上是無與倫比的布衣大瑜伽行者回答具相手印母吉祥長壽女等五姊妹時所開示的解脫中陰險徑之法訣。其后由二惹巴會商細究后，詳記其事始末以為供養(yǎng)。

[1]原文：hDabs.Nas.是從翅膀中分出的意思，但hDabs.亦做“樹葉”義，此處不能十分確定，權(quán)譯作翅葉于此，亦可能是一種葉夾（？）。

[2]心性明力加持：此處明力之“明”字亦可做真言咒力解，藏文Rig.Pa.之義甚廣，可作明咒之明，或智識之明，或心性明體之明，此處似指密師以大手印心性明力為之加持。

[3]直譯應(yīng)作“咸莊嚴”。

[4]藥天峰：此恐即為雪山碧天王母之另一別名。

[5]第六金剛持：密宗據(jù)其根本見：“煩惱即菩提”而以五方五佛象征眾生之五煩惱：如西方阿彌陀佛象征貪煩惱自性，東方不動佛象征嗔煩惱自性等。東、西、南、北、中五方，故有五方佛表五煩惱，（貪、嗔、癡、慢、嫉）自性也。此五方佛即構(gòu)成密宗之壇城之主體。中間之佛為金剛薩埵或大日如來。其實此五方佛已經(jīng)足夠。但為了表示此五方佛之根源及一切密法之出生處，又以金剛持佛于金剛薩埵之上而成為所謂的“第六金剛持”。其實與金剛薩埵并無差別。此僅就其表明為密法之最初根源，象征密乘上師之重要性，故特開此金剛持佛一尊耳。

[6]由此段文字可見密師亦并非“行而無學(xué)”者。渠對一般佛教教理都很通達，尤其對密乘之各主要續(xù)部皆有廣博之研究也。

[7]中陰黑境光明道：此“黑境光明道”看似矛盾。既曰黑境，云何光明？我想此即暗示眾生于癡煩惱無明極盛之時，亦為見法身光明之最佳時期，另一解釋是于七七四十九日（此為大概之時間，亦不能執(zhí)為確期）之中陰時，每七日時，中陰眾生必有一“小死”；此事亦有法身光明顯現(xiàn)也。又一解釋是，中陰眾生見五方佛時，佛身皆現(xiàn)極大光明因而恐懼逃避，若能此事契合佛身，與之合一，則為證道之勝緣，故中陰雖一般說來是黑暗的險徑，卻亦為證取三身之光明大道也。

[8]原文作 “此后四名漫漂游”，此處“四名”不知何指，故權(quán)譯為“中陰鬼魂四飄蕩”。

[9]那諾巴大師非僅為大成就之瑜伽士，亦為有名之大學(xué)者，曾任印度超巖寺（毘扎馬寺）之“北門守護講座”。班智達者梵文博學(xué)之士之名稱也。

[10]密師此處云“覺證少許生”，乃通常之謙辭耳。

[11]中陰六法根：此大概系指下文所述之六種中陰：“輪涅中陰”、“生死中陰”、“道之中陰”、“睡眠中陰”、“生有中陰”、及“投生中陰”。紅教所傳之中陰救度法，英譯本第一百零二頁亦有六種中陰之名與密師所云略不一樣。其名曰：“住胎中陰”（或“生處中陰”、“睡夢中陰”、 “三昧中陰”、“死時中陰”、“法性中陰”、及“投胎中陰”。又：中陰亦可譯為中有。中陰之意義乃前生已了，來生未至之中間階段，故名中有。亦可譯為“不定之中間階段”，蓋中陰之轉(zhuǎn)變性及飄蕩性極大，極為不定也。

[12]三旅客：見本篇后段密師之開示。

[13]三軍：原文應(yīng)作“軍隊之三官吏”，不知此三官何指，故權(quán)譯之為三軍。

[14]輪涅中陰：此大概系指死時法身光明顯現(xiàn)，為輪回與涅槃之分野樞紐，緊要關(guān)頭之時機。此時可證涅槃，或錯過機會又入輪回也。

[15]三種凈土：可能指報身凈土、化身凈土、及人天凈土。

[16]四喜四智：依圓滿次第修氣、脈、明點，會方便、智慧于一爐。于心氣得若干自在則能使心氣及明點順、逆、上下于四輪（chakra）中，因而產(chǎn)生四喜及四智。四喜及四智之名不能全憶，最簡單的名稱即第一、二、三、四喜及第一、二、三、四智。四喜之名大概是初喜、勝喜、離喜、及俱生喜。四智之名現(xiàn)不能全憶，可能是：顯智、增智、勝智及俱生智。

[17]原文直譯作：“第十三金剛持地?！贝蟪孙@教之菩薩地有十，十地后即為佛地。故佛地亦可稱為第十一地。密乘在十一地后又加二地，今已不能憶及其名。其旨無非顯示密乘果位之超勝耳。憶昔最初聽到此二地名及其意義時，并不覺得有什么特別之處，且覺得在佛地之后更辟二地，不但多余，而且對佛果等覺位之義含可能未臻圓滿。若有比佛地更高之覺位，則似乎有違大乘之根本義。西藏若干佛學(xué)家亦承認此十三地之說法無非是開顯佛地較深之內(nèi)含密義而已，并非指更有超勝佛果之說也。此處未譯“十三地”字樣之理由是譯文的困難和避免因十三地之說而造成之困擾。故于注中，特說明之。

[18]趨入中道之妙義：此處之中道，可做中觀空性之中道義，亦可釋為心氣趨入中脈時所悟之妙義。藏文烏馬(dBu.ma)有時指中觀見，有時指中脈。

[19]道上光明：即在修道中所親證之光明，即大手印四瑜伽之光明，或修生起，圓滿次第中所見到的光明。

[20]顯境黑暗之光明中有：見前注第六。

[21]業(yè)力神通：神通有修得及天生之別。天生的神通或生來自然就有的神通，多半皆業(yè)力所致。如天人，及鬼眾之神通即是。又人類中亦有若干特殊人，天生即有天眼或天耳通者，此亦業(yè)力神通之一種也。中陰身則皆具業(yè)力神通也。

[22]聞香身：中陰身依聞香而“活”。食物之香味即其滋生之依靠，故名聞香身?；挠星樵S多皆為聞香身，依聞香而活也。

[23]解脫道通常指大手印瑜伽或無相道；與解脫道相對者稱為方便道，即依起正分而修之有相瑜伽。此處忿怒母解脫道，則不適依上述之分類而命名者，去其依忿怒母拙火而得解脫之義也。

[24]事業(yè)手?。杭疵艹藷o上瑜伽修空樂雙運之雙身法。

[25]佛法之主要課題在如何降服煩惱。此簡言之有三種見解及辦法：一、斷煩惱，證涅槃――此只見煩惱之種種過失，必澈底斷之乃能解脫。二、轉(zhuǎn)煩惱，成菩提――煩惱不必斷，若能知煩惱這體性即為三身四智，則轉(zhuǎn)變其相，凈除其弊，即成菩提。三、即煩惱，是菩提――此為果乘方便，禪宗及密宗之了義教皆主此見。得師加持，或自修不懈，頓然開悟自心，則煩惱即是菩提，無可斷亦無可轉(zhuǎn)者。依此見而滅除貪愛及妒忌則有密乘之貪嗔事相諸法。其實第二種及第三種見并無大差別，只是說法及著重點略異耳。“煩惱即菩提，妄念即法身”，亦禪宗及密宗之各成就大德眾口一辭之語也。此非關(guān)佛法之宗派見之差異，而是證悟自心后之本來風光，原本如斯也。

[26]須陀羅：印度四階級中之“最低”種性，即所謂賤民種性，長壽女五姊妹自認為賤民種性。其深意是賤民階級乃修無上瑜伽之最好根器也，此針對婆羅門之清凈梵行種性而言者也。

[27]西藏傳說佛成道后不久，于陰歷正月時與各外道比神通，皆降伏之。

[28]光有際：藏文：Hod.Hyi.mThah.Jan.直譯為光有際，恐即是寂光惹巴之另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