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式天浴 享受身心裸露的狂歡

 

    普通藏族人家將怎樣度過他們特有的沐浴節(jié)？

 

    強烈陽光曬水熱，

    皎潔月光射水寒，

    待到棄山星升起，

    清凈溫暖好沐浴。

    ——西藏沐浴節(jié)民謠

 

 

    沐浴節(jié)在藏語里叫“噶瑪日吉”，意為洗澡。隨著藏歷的逐步完善，老百姓們已不需要再“觀天相”等“噶瑪熱格”出現(xiàn)，因為藏歷上早已寫明。比如2008的藏歷書上就在公歷9月9日那一天標(biāo)明了“噶瑪日吉”。那么，普通藏族人家將怎樣度過他們特有的沐浴節(jié)？

    (一)藏式天?。恒逶」?jié)傳說

    藥神“棄山星”，人間大救星

    相傳在很久以前，神醫(yī)宇托?云旦貢布在西藏攻克了許多疑難雜癥，挽救了許多人的生命，得到了藏胞的擁戴而被尊為藥神。在他完成使命回到天上后，一場空前的瘟疫席卷了雅魯藏布江兩岸的廣大地區(qū)，草原上到處橫陳著黧黑的尸體，帳房里時時傳出奄奄的呻吟……

    雪域高原的生靈慘遭涂炭，無奈之下，民眾們高舉雙手，向著天上苦苦哀告：“藥神??！請睜開慧眼，看看我們的悲慘境況吧！請重返人間，救度被瘟疫和惡疾殘害的生靈吧！”

    哀告聲一直傳到正在天國樂園靜養(yǎng)的藥神耳里。他痛苦萬分，請求重返雪域高原。

    神王旺波杰青說：“人有人的法律，神有神的規(guī)矩。你已去過一次人間，沒理由再去。姑念你心誠意堅，而且醫(yī)術(shù)高妙，限你七天七夜之內(nèi)解救藏民，祛除瘟疫。如果超越期限，那天上的神罰是無情的?！?/p>

    藥神想，要在七天七夜走遍雅魯藏布江南北，為千千萬萬患者治好病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便化成一顆星，讓自己的醫(yī)術(shù)、藥物以及愛心統(tǒng)統(tǒng)化作光芒灑向雪域大地。

    就在這個夜晚，拉薩一位病得將死的姑娘，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藥神正站在城東南的寶瓶山之顛，將藥物撒向人間。藥物撒在山上，山上長滿藥草；藥物撒向江河，河水變?yōu)樗幩?。于是她掙扎著爬到河邊，將全身浸泡在拉薩河里。很快，奇跡出現(xiàn)了，她一下子變得精力旺盛；黧黑的肌膚，一下子變得白皙光潔；黯淡無光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明亮有神。奇跡出現(xiàn)了，姑娘活了過來！

    姑娘起死回生的消息不徑而走，所有的病人都奔向附近的江河洗自己的身子。很快，瘟疫退去，人們的痛苦得以解除。脫離苦海的人們，爭相向藥神歡呼膜拜，懇求他年年光照人寰，醫(yī)治眾生的疾病。

    時間快活得沒有一絲兒汗味

    從那以后，每年藏歷藏歷七月六日至十二日，在整個西藏高原，都能看到藥神噶碼堆巴星(棄山星)出現(xiàn)在寶瓶山顛的天空，7天后又戀戀不舍地消隱。

 

    人們先在岸邊洗頭

    在這7天里，無論城市還是鄉(xiāng)村，無論牧區(qū)還是農(nóng)區(qū)，男女老少，扶老攜幼，懷著下河洗澡能讓人身體健康，祛除疾病的美好愿望，紛紛來到溪河湖泊邊，盡情地戲水，洗盡一年的風(fēng)塵。人們先在岸邊洗頭，然后脫光上身，抹擦干凈，最后才下到河里游幾下。不僅洗澡，還順帶洗衣服，被褥。

    這樣的活動逐漸演變?yōu)殂逶」?jié)，又名“沐浴周”。當(dāng)棄山星在夜空中出現(xiàn)，群眾性的洗澡活動開始；隨著棄山星隱沒，洗澡活動便告結(jié)束。

    沐浴節(jié)在西藏至少有八百年歷史。據(jù)藏文天文歷書記載，西藏這個時節(jié)的水有以下八大優(yōu)點：一甘、二涼、三軟、四輕、五清、六不臭、七飲時不損喉、八喝下不傷腹。以西藏的自然環(huán)境與氣候特點來看，這種歸納是有一定道理的。西藏高原冬長夏短，春天雪水冷刺肌骨，一般不敢下水；夏天大雨滂沱，山洪暴發(fā)，河水渾濁；冬天皮袍裹身，更不可能下河洗澡！唯有秋季水溫較高，河水潔凈，是適宜盡情沐浴的最佳時光。

 

    一年又一年，沐浴節(jié)不僅寄托著西藏人民對追求健康幸福的渴望，也寄托著西藏人民對雪域神靈的崇敬之情。如今，更成為藏族同胞獨有的一種休閑方式。

    內(nèi)地詩人洋滔進(jìn)藏歷經(jīng)多年沐浴節(jié)之后，寫過這樣詩句：

    天空湛藍(lán)的剪影

    洗亮一年一度的沐浴節(jié)

    時間快活得沒有一絲兒汗味

    ……

    一絲不掛的鄉(xiāng)村興沖沖地趕來

    擊一河赤裸裸的獷放

    洗平人生艱難的皺紋

    水仗把愛漂洗得更清澈

    孩子的紅領(lǐng)巾成了指揮旗

    把父母引向狂歡的意境

    波濤滾滾豐富了一河的感情

    一場藏式天浴的狂歡，就此拉開序幕。

 

    拉薩河邊的快樂沐浴節(jié)

    (二)拉薩河邊的快樂沐浴節(jié)

    等待“噶瑪熱格”現(xiàn)身

    我有幸跟隨一戶藏族人家體驗過一次難忘的沐浴節(jié)。

    一個古樸的藏族大院，數(shù)十戶藏族人家和諧共處，相安無事。這戶人家有一位年過六旬的老阿媽，兩個正值妙齡的女兒和正當(dāng)壯年的兒子、兒媳，以及剛上小學(xué)的調(diào)皮孫兒。

    時值初秋，雨季剛過，太陽晴好，大院里家家戶戶養(yǎng)的花兒也開得正好，一朵朵爭相燦爛地綻放。

 

    西藏和平解放后，老阿媽接受過一些掃盲教育，普通話說得相當(dāng)不錯。家里的其他成員或因工作關(guān)系或因上學(xué)接受教育的關(guān)系，用普通話溝通基本上都沒有問題。

    在西藏這個節(jié)假日眾多的地方，沐浴節(jié)并不是一個會放假的法定節(jié)日。一大早，兒子兒媳和女兒們都去上班了，小孫兒也上學(xué)去了，短暫的熱鬧之后，家里重歸平靜。剩下我一個人守候在家里，靜靜地等待著轉(zhuǎn)經(jīng)的老阿媽歸來。

    “噶瑪熱格”每年都會出現(xiàn)7天，因此沐浴節(jié)也被叫為“沐浴周”，意思是這7天里都可以去河里沐浴。至于為什么要等“噶瑪熱格”出現(xiàn)，剛剛回家的老阿媽給我講了一個古老的傳說，一個她小時候，她的嬤拉、媽拉一次次講給她聽，而她也一次次地講給自己的兒女和孫兒聽的故事。

    經(jīng)過了3個月的雨季，初秋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不知是因為這陽光，還是因為這動人的傳說，我不知不覺竟有些微熏。

    沐浴在院子里的陽光下，老阿媽一邊給我講著神奇的傳說，一邊做著沐浴節(jié)的準(zhǔn)備工作。她將家里的卡墊套子、床單、被罩全都拆下來，并將兩個女兒前一天晚上準(zhǔn)備好的酥油茶、青稞酒、糌粑、水果等食物仔細(xì)地收在幾個藏式食盒里。她說這些都是要帶到拉薩河邊去的。

    拉薩河邊

    忙碌了一陣的老阿媽端起一杯酥油茶，抿了一口后，對我說道：“普姆(姑娘)，再喝杯酥油茶，我們就到拉薩河邊去吧?！?/p>

    “啊，嬤拉，不都是晚上才去沐浴的嗎？再說覺究拉(哥哥)他們還沒回來呢……”

    “沒關(guān)系，不等他們了，我們先去?！?/p>

    我連忙端起手邊的酥油茶，暢飲一口。家里的兩個女孩為了照顧我的口味，特意打的味道比較淡的酥油茶。藏族是一個十分好客而熱情的民族，至今仍保留有獻(xiàn)哈達(dá)、唱敬酒歌的待客習(xí)慣，因此到藏族人家作客千萬隨意不得，一定要尊重他們的習(xí)俗。

 

    上午11時，我跟阿媽帶著一些要洗的衣物、被單等和部分食物出門了。阿媽說，剩下的食物讓孩子們下班以后到河邊的時候再帶。

    街上川流不息，大多的目的地都是拉薩河邊。

    堅持每天早上轉(zhuǎn)經(jīng)的老阿媽腿腳十分利落，雖不至于健步如飛，也絕不顯老態(tài)。與她一同“負(fù)重”前行，我竟覺得有點吃力。

    沿著拉薩河岸往前走，已有許多人或浸泡在河中，或在河邊洗著衣物，以老年人居多，大概年輕人這個時候還都在上班吧。河邊零星地搭著幾頂帳篷，阿媽說，到下午或晚上，帳篷會比現(xiàn)在多得多。

    我想象著那個場景，綿延數(shù)里的拉薩河邊一頂又一頂帳篷，當(dāng)太陽完全西沉后，帳篷里一盞盞的燈燃起，抬頭是滿天繁星，那該是多么美麗呀！

    到了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阿媽說：“就是這里了。這是全家商量好的地方。到晚上下班或放學(xué)后，孩子們會直接來這里與我們會合。”

    放下手里的東西，我坐在河邊喘著粗氣。在高原上“健步如飛”實在是一項體能挑戰(zhàn)！

    憑阿媽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的水還會有點微涼，可以先洗洗衣服，待洗完衣服吃點東西，到了正午時分，便可以下水了。衣物洗完就近晾在河邊的石頭或欄桿上。

    把沐浴節(jié)過成日光浴節(jié)

    下午3時，阿媽的兒子和兒媳帶著孫兒到河邊與我們會合，看到我驚詫的目光和詢問的眼神，覺究拉主動解釋，今天是傳統(tǒng)的沐浴節(jié)，因此單位的領(lǐng)導(dǎo)說如果大家手上的工作不是太緊的話，可以提前撤退。他說在拉薩很多公司都會在今天提前下班的。

    我恍然大悟，拉薩就是這樣一個悠閑而怡然自得的城市，沒有緊張，沒有喧囂，讓人舍不得離開。

    覺究拉帶來一頂帳篷，很快搭好了。他示意女同胞先去換衣服。阿媽和她的兒媳都進(jìn)去換上了沐浴的裝束，而我也入鄉(xiāng)隨俗換好了泳衣，披了塊極大的披肩。剛剛我用手試過河水，雖然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曝曬，但是還是有些沁涼，因此我做好了不下水的準(zhǔn)備。

 

    看著阿媽他們相繼下水，我?guī)锥溶S躍欲試，但都沒有勇氣邁入冰涼的河水。阿媽善解人意地沖我笑笑，“普姆，不要勉強，這個水還是涼，你不習(xí)慣的話，可能會感冒的?！甭牭美先思胰绱艘徽f，于是我坦然地裹著披肩坐在岸邊，開始享受日光浴。

    在西藏，享受日光浴，一定要搽好防曬霜，否則的話，西藏的陽光一定會給你一個慘痛的教訓(xùn)。當(dāng)然，除了防曬霜，一把遮陽傘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一會兒，阿媽的小孫兒已經(jīng)游到了稍遠(yuǎn)的地方跟幾個小孩子戲水玩鬧，覺究拉也難覓蹤影了。只有阿媽和她的兒媳兩人在水中梳理著長長的黑發(fā)?？粗齻兪嬲沟纳碜?，我好生羨慕。

    遠(yuǎn)處不時飄來歡快的歌聲，那是藏族特有的旋律，和著那歌聲，岸上有幾個人不由自主地邁開了鍋莊的舞步?？粗移G羨的眼神，阿媽的兒媳說，到晚上的時候會有人燃起篝火跳鍋莊，那才叫熱鬧呢。

    我對晚上的活動充滿了期待。

    沐浴節(jié)有關(guān)的想象和記憶

    阿媽的兒媳來自阿里地區(qū)的高寒地帶，那里周邊水少，而且夏天時間極短。沐浴節(jié)的時候，她們的家鄉(xiāng)已漸近冬季。所以，她小時候只聽說沐浴節(jié)，卻從未過過沐浴節(jié)。

    說起過沐浴節(jié)印象最深的事情，她回憶起了小時候隨父母去圣湖納木措朝圣時的一次經(jīng)歷。她說那是在一個羊年(藏傳佛教認(rèn)為，羊年轉(zhuǎn)湖，馬年轉(zhuǎn)山，猴年轉(zhuǎn)森林是佛的旨意)。那次深藏她記憶里的朝圣經(jīng)歷，她第一次看到那么藍(lán)的湖水，那么干凈，那么圣潔。她們圍著納木措轉(zhuǎn)湖，她自己也不記得走了多少天。她跟著父母一次次地在湖邊磕著等身長頭朝拜，直到有一天，父親說轉(zhuǎn)完了。

    就在那一天，他們在納木措湖邊里進(jìn)行了一次痛快的沐浴。因為納木措是圣湖，人是不能直接進(jìn)入湖水里去沐浴的，只能站在岸邊，用桶或盆從圣湖里打水出來沐浴。她和媽媽站在湖邊等著爸爸打水幫她們沖洗，而后媽媽又打水幫爸爸沖洗。

 

    她說那是最愉悅的一次沐浴經(jīng)歷。沐浴過后，便覺得神清氣爽，渾身說不出來的通暢舒服。她虔誠地相信，圣湖里的水是最神奇的圣水。

    后來到拉薩工作、結(jié)婚后，她便開始跟現(xiàn)在的家人過起了每年一度的沐浴節(jié)。她感慨地說，如果小時候我也能過上沐浴節(jié)該多好。著她的目光，注視著與人戲水的兒子。

    確實，這樣的節(jié)日對于愛玩水的小孩子來說是個多么愜意的日子；對于為工作、生活所累的人來說，這樣美好的記憶又是多么難能可貴。

    想到此，我不由得有些嫉妒擁有這樣一個美好節(jié)日的藏族同胞了。

    夜幕下的和諧狂歡

    將近傍晚，阿媽的兩個女兒也來到了拉薩河邊。她們穿著艷麗時髦的泳衣，亭亭玉立。

    以前西藏人過沐浴節(jié)是不會穿衣服的，男女老少無所忌諱，赤身跳入河中沐浴嬉戲，即使女同胞也最多只穿一條貼身的褲子。隨著觀念的逐漸改變，越來越多的內(nèi)地游客加入到沐浴的隊伍中來，很多藏族女士便改為穿著泳衣過沐浴節(jié)。當(dāng)然，偶爾還是會有一些“開放”的阿媽、阿佳裸露著上身，恣意地浸泡在河水里。據(jù)一位曾經(jīng)親眼目睹過如此境況的朋友說，在那種情況下，你不會有絲毫的邪念，你只會覺得那是世間最圣潔、最純真的美，是不忍也不能褻瀆的圣母光輝。

    太陽漸漸西沉，夜幕漸漸低垂?！案连敓岣瘛痹谔爝吢冻隽祟^，人群開始沸騰起來。阿媽在水里大聲地對我喊道：“普姆，你真的不下水嗎？這可是藥水呢，能讓你百病不生呢?！?/p>

    我仍然沒有勇氣下水，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沖著阿媽搖搖手。

    再過一會兒，阿媽上岸了，她說今年的沐浴節(jié)過好了，招呼我去換衣服。換上了日常藏袍的阿媽坐在我身邊，撥弄著篝火，映得她的臉龐像紅蘋果一樣。

 

    阿媽說，現(xiàn)在的沐浴節(jié)，大家都像過林卡一樣，是圖個樂呵。但是小時候，他們是真的抱著治病的目的過沐浴節(jié)的。因為當(dāng)時生活條件差，有病也沒錢醫(yī)，所以就很盼望過沐浴節(jié)。有些家庭甚至?xí)е銐虻氖澄?，在河邊支起帳篷，一泡就泡?天。

    上岸的人漸漸多了，我和阿媽一家人圍著篝火，吃著自帶的食物。不一會兒，覺究拉就離開了。見我有些疑惑，阿媽的兒媳說，他去那邊打牌去了。順著她的手指，我看見不遠(yuǎn)處有十來個男人正圍坐在一起打著紙牌，不時發(fā)出喊聲、笑聲。他們周圍，還有幾個男人在進(jìn)行著摔跤、拳擊等娛樂活動。

    漸漸傳來鍋莊的音樂，阿媽一家人圍著篝火跳起了鍋莊，我也被拉入了她們的隊伍，隨著她們一同跳著、轉(zhuǎn)著、笑著……

    對著“噶瑪熱格”許個愿

    今天的西藏，沐浴節(jié)已經(jīng)有了很多的變化。越來越多的人將沐浴的地點從拉薩河搬到現(xiàn)代的游泳館，在他們看來，用這種新方式過傳統(tǒng)的節(jié)日是一種時尚的生活潮流。漸漸地，沐浴節(jié)已擺脫了當(dāng)初的單純意義，成為一個集宗教、娛樂、健身、社交于一體的綜合性社會節(jié)日。

    在這秋高氣爽的季節(jié)，人們來到美麗的拉薩河畔、年楚河畔、尼洋河畔，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湖泊等地過沐浴節(jié)，用具備清澈、透涼、甘甜、輕松、柔軟、護(hù)嗓、無味、潤腸胃八德的河水沐浴，之后頭腦清新、舒筋活骨、強身健體。不僅洗滌了身體，強健了體魄，同時也凈化了靈魂，陶冶了性情。

    同時，在藏俗中還有“水神祈人、沐浴后人丁興旺、平安吉祥”的說法。因此，沐浴節(jié)深受人們喜愛。夜?jié)u漸深了，快樂的人群仍在歡快地唱著、跳著、玩著。我也坐在星光之下感受著他們的快樂，藏民族從來就是一個樂觀的民族，不管生活的環(huán)境多么艱苦，藏族同胞都頑強且快樂地生活著。我默默地對著天際的“噶瑪熱格”許下了一個心愿，如果真有神靈，如果你真是藥王，請保佑這個快樂的民族，保佑我身邊這一家親切善良的藏族朋友永遠(yuǎn)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