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旅行：赴約夢境中的至死不逾

　　回來的這些天，一直在整理照片。 走之前的種種向往、欣奇和沖動，都留在了西藏的藍天里，化作絮絮白云，飄著，飄著，散去；留在了那木錯的湖水里，化作清澈的水波，漾著，漾著，散去。 思緒總也拉不回來，幾乎處于失語狀態(tài)。 西藏，想必是很多人的向往，因那純凈的藍天白云；因那無盡的神山圣水；因那巍峨的布達拉宮；因那神秘的藏傳佛教；因那倉央雍措的絕世情歌；因那許許多多美麗的傳說……

　　去西藏，是自去年看了網(wǎng)文《情斷西藏》后一發(fā)而不可遏止的念頭。那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男女主人公在西藏邂逅，相處了一個星期，在回程中翻車，男主人公散兵殞命，女主人公磨卡重傷。他們原是準備回去就訂婚的。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卻一起經(jīng)歷了很多事，那一見鐘情的感情是那么琴瑟合鳴，像是相交甚篤的多年交好一樣，一點都不突兀。

　　西藏的好多餐吧和酒吧里都有一個放有當?shù)靥厣椘泛蜁男」褡樱铱吹綆缀趺考夜褡永锒加羞@本書，不知道散兵的在天之靈能否得到慰籍，他和磨卡這段動人的驚世之戀有了見證，有了許許多多人為他們的愛情發(fā)自內(nèi)心的祈禱。什么是永遠，瞬間的永恒，還是所謂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記得那是午飯的時候老白干給的這篇文章，兩行便看到我如哽在喉，再往后，都是帶著心痛用淚眼看的。從此那木錯和羊卓雍錯便印在了腦海里，本就莫名的喜歡水，這高山平湖更給了我無限的遐想，夢想哪一天我可以觸摸到這清澈透底的湖水，哪一天能偎著她靜靜的坐上一晚，讓她滌凈這些年逐漸堆積起來的浮躁。

　　記得第一次告訴老公我要去西藏，就被他一口否決了。他說那是枯旅，不適合老夫老妻去，容易發(fā)生磨擦。 我要求獨行，他說拉倒吧，你那水平，先在本省練一年。 那我先帶兒子去洛陽轉(zhuǎn)轉(zhuǎn)？！他沉默。 我又說，那我?guī)鹤尤ラ_封轉(zhuǎn)轉(zhuǎn)？！我可是開封長大的！他依舊沉默，半晌，壞笑著說：你還是自己去吧，我好不容易把兒子養(yǎng)到5歲了。

　　我的西藏夢，就此被擱淺了，因為不想他不高興，也因為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還因為老公的啟迪：這是苦旅，去西藏前我還得戀愛上，這可是個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也不可一蹴而就，我等，我等，我等，等，等……

　　等了一年后，終于可以成行了。 其間內(nèi)心有多少掙扎就不說了，反正到最后進藏的念頭象瘋長的樹藤盤亙在心里，砍也砍不斷了。悄然的，購置好了所用裝備，安置好了家事，訂好了機票，臨走的頭天下午才向單位請了假，破釜沉舟。做這些事時的心情，象是要赴約夢境，想起那夢境，心，便會欣喜到顫栗，被一雙無形的手牽引著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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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云端

　　當我飛上云端，一個人的西藏路拉開了序幕——

　　拉薩，我來了，你是我由來已久的一個夢——

　　進拉薩市的路上有些陰天，但是這樣低的云層，滾滾的涌來，觸手可及般的，還是讓我雀躍。我知道，這只是美景的開始——

　　本打算住網(wǎng)上盛傳的那些青年旅館的，那里是驢子集中的地方。

布達拉宮

　　到了拉薩忽然改主意了，想想自己非驢非馬的，驢蹄子還沒磨過呢，第一次出門，還出了這么遠的門，安全第一吧。 拉薩的三輪車很便宜，坐著三輪尋到一處安全干凈的賓館，價格也合理，就住下了。住下后才發(fā)現(xiàn)，窗外風(fēng)景極好，右側(cè)是布達拉宮，正對面有兩汪綠樹掩映的池水，有紅衣僧侶在散步。更好的是窗外有平臺，從窗框里鉆出去，看著異域風(fēng)情的街景，輕松得想要飛。拉薩是個讓人身心放松的城市。看到樓角“我們結(jié)婚吧”的影樓廣告，想想能在這里蜜月，那一定是神仙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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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下的第一晚，遇到賓館經(jīng)理，是個熱情的小伙子，他告訴我第一天進藏，最好臥床休息哪里也不要去?！澳俏乙コ酝盹埬?？”“那要這樣走”他邊說，邊亦步亦趨地走給我看，步調(diào)象個老朽拖著不堪重負的腿，想象自己要這個樣子走在街上，我忍不住笑起來，而且越笑越夸張，大笑到止不住，論壇接觸過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平時連出聲笑都很少，我是不太善于表達自己情緒的人。也許此刻，遠離陳雜俗事的我真的高興到了忘形，這是心底透出的輕松。賓館門口是步行街，一直向東到頭就是大昭寺了，走路不過15分鐘的路程，拉薩有名的八角街就在大昭寺周圍。擱了行李稍事休息，我便迫不及待地出去遛達了。

牛筋面

　　這是在藏的第一頓晚餐，第一天怕有高原反應(yīng)不敢亂跑，在步行街上吃的牛筋面。四川人開的小館子，很干凈，味道也不錯哦。

　　步行街，挺干凈的，管理規(guī)范，空氣清新，常有紅衣僧侶和手持轉(zhuǎn)經(jīng)筒的藏族同胞擦肩而過。街景的盡頭，是延綿挺秀的雪山。

步行街　

　　在步行街發(fā)現(xiàn)的小店“巴扎童嘎”，單看名字和店面裝飾風(fēng)格一眼就喜歡上了。走了進去，滿眼都是驚喜，里面的藏族特色的裝飾不同于八角街的，都很精致，唐卡的貨色看起來也屬于很名貴的，價格在萬元以上，店里彌漫著藏香味，店角有一片休閑茶區(qū)，供人翻看的書籍靜靜地躺在柜子里，柔和的燈光打在封面，仿佛能聞到書香氣。藏香、茶香、書香，讓我流連忘返。店主想必是個閱歷豐厚，又有文化底蘊的人。 看上了幾樣?xùn)|西，問價格，都是他們不出售，用來展覽或裝飾的。小二說：小姐的眼光好好。我口水暗咽著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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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扎童嘎

　　進藏第二天。

祈禱

　　下午來到大昭寺門前，門是緊閉的，好遺憾自己錯過了開門的時間，查的攻略里倒是有各寺院的開門時間，但都打印出來放在背包里了，象我這種出門也不帶腦子的人，難怪家人和朋友都不放心。門外好多帶著干糧來磕等身長頭的藏族人，我忘了不開門的遺憾，癡癡地看了起來。磕拜的人群中有個矮矮的老太太，還不到1．5米，衣服臟兮兮油奈奈，臉上的溝溝壑壑里寫滿滄桑，但是面容一點也不悲苦?？磩e人都有一個墊子之類的墊著，她卻沒有，不知道是因為貧窮還是因為年齡太大攜帶不便。動作顫顫巍巍，緩慢卻虔誠地一遍遍地跪地磕頭。 進藏始，我第一次感動得淚濕了。都說藏族是最富的，也是最窮的，因為他們只要有錢都會捐獻給佛祖?？粗@個小老太太，不知道她向佛祖乞求的是什么，想幫助她些什么，給錢，怕唐突了她，別的又不知道做什么才合適，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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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經(jīng)

　　大昭寺前的轉(zhuǎn)經(jīng)輪，很大個兒。

祈禱中的小姑娘

　　這個小姑娘是藏族，衣著很特別，靠在大昭寺門外的廊柱邊對著壁畫凝視，不知道在祈禱還是在發(fā)呆，站了好久。朝拜前，她把華服都褪去了，是出于對佛祖的尊重吧。 還有她旁邊這個身姿卓越的姑娘，仿佛也被籠罩在圣潔的光暈里。

　　在大昭寺的大紅門，看見幾個老太太輪流趴在這里，等她們走后我也湊了過去，以為可以看到里面，卻發(fā)現(xiàn)門上沒有縫也沒有洞，也許人家還是在拜佛，只是想離佛更近一些，覺得自己可老冒兒。

　　在門前逗留夠了，準備先逛逛八角街，無意中發(fā)現(xiàn)大昭寺的側(cè)門開著，游客都是從側(cè)門買票進入的，還好還好，離關(guān)門還有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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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內(nèi)建筑　　

　　大昭寺側(cè)門院內(nèi)，白墻黑窗，窗口開滿了小花。

廊柱和青石地面

　　主殿入口處的廊柱和青石地面，象本厚重的歷史書。主殿大門兩側(cè)的壁畫，惟妙惟肖，色彩艷麗柔和。過了主殿的這道門檻，就不允許拍照了。寺內(nèi)保存有大量珍貴文物，所有物件上都鑲嵌有綠松石、珊瑚石、天珠、金子、珍珠……

　　大昭寺的主殿些許昏暗、卻瑰麗，神秘又神圣，那里的氣息讓我有歸屬感，閃念間竟萌生出家的念頭，想永遠地留在這殿堂里，伴古寺青燈，百禪皆凈。

　　“去拉薩而沒有到大昭寺就等于沒去過拉薩”，這是大昭寺里著名的喇嘛尼瑪次仁的話，也是我西藏游之后的最深切感受。大昭寺又名“祖拉康”、“覺康”（藏語意為佛殿），始建于唐貞觀二十一年（647年），是藏王松贊干布為紀念尺尊公主入藏而建的，后經(jīng)歷代修繕增建，形成龐大的建筑群。歷代的達賴或班禪的受戒儀式就在這里舉行。里邊有文成公主入藏時帶來的釋迦牟尼12歲等身像。聽說此像是釋迦牟尼在世時，按照釋迦牟尼本人形象塑造的。等像塑好后，那些弟子有幸請佛祖釋迦牟尼自己給自己的佛像開光加持。藏族人認為它珍貴，不僅僅是因為它的歷史價值和文物價值，最重要的是認為見到這個佛和見到2500年前的佛祖沒有區(qū)別。佛祖身上嵌滿了寶物，前面供的長明燈，全都是純金的。

　　原來在影視作品里看到的，那些磕著等身長頭來拉薩做頂膜禮拜的，最虔誠的教徒，最終的目的地，就是這座佛像。恰巧我去的時候趕上有人進高香，喇嘛在一個小碗內(nèi)調(diào)制一種金粉，成液體狀，然后打開鐵鎖鏈門，帶著那夫妻倆進去，我也跟著溜了進去。他們磕拜在佛像腳下，喇嘛念著經(jīng)，把那些金粉涂在釋迦牟尼佛像的臉部。我又被里面的輝煌小震撼了一下。大殿里有很多石制的巨大的酥油燈。這些燈是藏族人民自己來添酥油的，他們手里的小茶瓶里裝的都是酥油，整個大堂里都是酥油的味道。油燈點點，或明或暗，更增添了神秘和神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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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頂

　　大昭寺的金頂，結(jié)構(gòu)、造型與裝飾，都巧妙地探合了漢、藏技術(shù)和藝術(shù)風(fēng)格，煞是好看。

　　大昭寺正門前方，樹著一座3米多高、建于公元823年的唐蕃會盟碑。

　　上到大昭寺的頂部有建筑、有小賣鋪，正門方向可以看到八角街、布達拉宮、唐蕃會盟碑，四周被雪山環(huán)繞。爬到晾臺的圍墻上照相；跑到小賣鋪看琳瑯滿目的工藝品；連座椅上的藏族毯子都讓我愛不釋手，要躺下假寐，象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

　　出了大昭寺已經(jīng)七點鐘，天還大亮著，而且漸漸的晴朗開來，露出了藍天白云，天空終于對我展開笑顏了，我得在八角街好好地逛一逛嘍！這里可是女人的天堂，我又一次眼花了。來吧，咱們一起看飾品、看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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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藝品

　　夢里不知身是客，我完全融入了其中。

藏飾

　　順著八角街的岔路口前行，我已迷失方向，跟著感覺，走到了一個弄堂里頭，這里是藏族的純生活區(qū)。日用商店，小手工場，在陽光下追逐的孩子，幾步一張的臺球案，還有隨處可見的炸土豆片……這里的生活節(jié)奏很閑散，像是沒有一點點壓力，我也難得的輕松，從離家的那一刻，已把一切煩心事拋在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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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細活兒

　　看這兩個專注的小伙子，你知道他們在描繪什么嗎？

成品

　　原來他們是在做好的桌子和箱子上面畫圖案。這就是成品了，漂亮吧。

母子

　　弄堂里的娘仨，這哥倆一直在逗樂子，小子在媽媽背上笑得嘎嘎的，好玩極了，我為了抓拍他，又是糖又是哄的，磨蹭了快半個小時。

　　漫無目的地游蕩，想走走，想停停，或者干脆坐在墻邊，看這些人們休養(yǎng)生息，心里是怎樣的平和。

　　不覺中游蕩了兩個多小時，轉(zhuǎn)過街角來到大路上，遠遠地能看見布達拉宮了，我知道那是賓館的方向。這是進藏的第二個晚上了，還沒有高原反應(yīng)，暗自竊喜。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很招眼的街邊店，綠色的窗幔吸引著我的目光，由著目光的索引，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網(wǎng)上盛傳的“八郎學(xué)青年旅館”。本就計劃尋這里的留言板找拼車的，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他在燈火闌珊處?。√煜麦H子是一家。在這里呆了半個小時，我的西藏行就訂了型。北京的小張夫婦和杭州來的羽軍，成了我西藏行后幾日的狗頭軍師。

　　聯(lián)系好車輛，找到了同行人員，天已經(jīng)蒙蒙黑了，回到賓館度過最后一晚。也許明天的啟程，才是我西藏行的開端，一如我預(yù)想的精彩紛呈。

　　寂寞是一種自由。把玩著淘來的純銀鐲子，嵌有綠松石，愛不釋手；體味著，寂寞的自由。（原文題目為《一個人的西藏路：赴約夢境中的至死不逾》，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