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 阿布嘎嘎

   

    小喇嘛 朱效文;林平;趙榮發(fā)

    去西藏之前，不止一次聽朋友做過這樣繪聲繪色的描述：那地方太大了，車子開上老半天，可能都見不到一個人！

    車少人稀的寬闊路面上，不加大油門趕路，卻隨時隨地地準(zhǔn)備給動物讓路，我不禁開始留意一直陪伴著我們西藏之行的司機克珠。

    克珠，今年四十開外，一個黝黑的藏族漢子。十八九歲的時候，他從師范學(xué)校畢業(yè)，本來可以分配回去擔(dān)任小學(xué)藏文老師，而他卻自愿選擇留校干起了司機，他說，藏民們那時候都特別羨慕駕駛員，可以一天到晚滿世界跑。一開始，克珠專門從林芝地區(qū)運送木材到拉薩，后來，跑過日喀則、阿里，還去過四川、重慶、青?！，F(xiàn)在，西藏的旮旮旯旯都有他的足跡，準(zhǔn)確地說，是車跡?？酥檎f，最長的一次出差，他在路上連續(xù)跑了16天，也沒覺著怎么累。范偉在小品里說過，人和人的差別咋這么大呢？！沒錯，人和人有時就是有著很大的差別，克珠大不了我?guī)讱q，可是，我在他生活的高原上只是隨便看看，就已經(jīng)心力交瘁了。

    克珠的笑容，很燦爛，那是生活在最接近太陽的城市的人特有的笑容。吃飯時，我們特意讓他點一個合口的菜，他推辭，還是嘿嘿一笑。帶我們?nèi)チ种タǘㄌ旆鹌俨紖⒂^時，他跟別人問路，說的是藏語，我們聽不懂，但是我發(fā)現(xiàn)每次他都是先沖對方嘿嘿一笑才開口，而對方也報以同樣陽光、同樣燦爛的笑容。這樣一個個場景的交替出現(xiàn)，讓正處于高原反應(yīng)之中的我忽然神清氣爽了許多，因為我好像看到了高原如畫美景之外另一種沁人心脾的清新。

    晚上，拉薩師范高等?？茖W(xué)校的同志在市區(qū)北郊奪底路上一家頗有特色的餐館，招待我們吃正宗的藏餐，手撕牦牛肉，蘿卜燉牦牛排骨，松茸燉雞，土豆包子，藏紅花牛舌，牛耳，人參果……一道道藏餐，令大家胃口大開，更讓我眼界大開。酒過三巡，被當(dāng)?shù)厝朔Q為“普姆”的藏族姑娘依次給客人獻歌、獻哈達：《青藏高原》《歡迎你到拉薩來》《遇見你是我的緣》……當(dāng)然，更要敬上一杯青稞酒，置身其間，終于理解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了。我的最大收獲，可能還是那句免費學(xué)會的藏語：普姆，讓尼契布多。意思是：姑娘，你真漂亮?？梢韵胂?，這句話從幾個大男人嘴里脫口而出的時候，對方是多么的快樂，其實，我們平時幾乎從沒有用漢語這么去夸獎一個姑娘的外貌。

    那天我們吃飯的地方，名字很有趣，叫：阿布嘎嘎。問藏族普姆這個店名的意思，普姆們解釋說，“阿布”即大哥，“嘎嘎”則是快樂的意思。在普姆們曼妙、高亢、嘹亮的歌聲響起的時候，我想到了那個克珠，他不就是我們在西藏結(jié)識的第一個阿布嘎嘎么？